文:David Pan、Glen Lin
對於《生命之水》這樣的電影來說,它的導演除了需要是一位熟練的電影人以外,更重要的是必需對威士忌充滿熱情。正因為這兩者的交集使得《生命之水》成為一部如此動人的電影。
當我第一次聯繫 Greg 討論在台灣上映這部電影的可能性時,他的回應速度比想像的更快!我們很快就安排了一次線上會議。他的語速很快,就跟他的思路一樣快速,他說話既自信又有力,同時又彬彬有禮。我想這第一次的碰面是見到Greg導演的一面。
當我們一次又一次地討論這個案子時,他開始看到我們對於把他一手催生的寶貝帶到台灣的決心;於是他逐漸放鬆心情,然後我們對話間的垃圾話越來越多,關於威士忌的分享也越來越多,我覺得我是從那時候開始認識了Greg威士忌愛好者的一面。在這種模式之下我們進行了訪談,因為我們認為這會讓大家更深入了解這部電影,了解它背後的人,以及他在製作這部電影所經歷的旅程。
你對威士忌的熱愛是如何開始的? 是什麼環境讓你將對威士忌的熱情與對電影的熱情結合起來而造就了「生命之水」?
我想我對威士忌的熱愛開始於 19 歲到蘇格蘭交換學生的時候。 那肯定是我開始喝威士忌的時候,但還說不上真的開始欣賞它。 但那時候,我已經是一個電影迷,只是我當時對成為一名電影人並不抱任何幻想。大約在六年之後我才開始期許自己成為一位電影人。
我已經做了大約 20 年的全職電影人。在蘇格蘭達夫鎮的威士忌徒步之旅中,突然像被雷劈到一樣地萌生了製作一部威士忌電影的念頭。於是我開始用心探索威士忌是如何製造的,以及背後的人物。
這部電影最初是透過群眾募資而來,你能分享一下這個過程是什麼樣的嗎?
我們最初決定走群眾募資是因為我們不確定能不能找到市場。但我們確實發現了威士忌世界,也就是全世界的威士忌愛好者。儘管群眾募資非常具有挑戰性,但它為我們帶來了額外的好處,因為我們在製作這部電影之前就已經為這部電影找好了觀眾。我們一直尊重這些觀眾並與他們保持聯繫,一開始就播下種子並看著它們逐漸成長。
在影片準備的過程您有趣酒廠工作了一週的時間,可不可以分享一下這個經驗
當 Glasgow Distillery 的總經理 Liam Hughes 邀請我去那裡工作一週時,我欣然接受了這個機會。每天我都在酒廠做不同的工作,從製作麥汁開始到最後在木桶裡裝滿整週蒸餾出來的新酒。了解威士忌的製作過程對我非常有幫助,尤其是因為自認為是一個喜歡自己動手做的人。在那五天裡,我學到的知識比讀三本書還要多。
他們說大約需要 30 天才能真正適應這個過程。我不知道,因為我只做了五天。最後在週五下午的“感官分析”既美味又具有教育意義。
在電影中,你對蘇格蘭威士忌業界涉入很深,不僅是威士忌製造商,還有作家和意見領袖,特別是電影中的兩個主角 Jim McEwan 和 Mark Reynier。你能分享一下你是如何讓他們向你和這部電影敞開心扉的嗎?
真正讓人驚訝的是,幾乎每個人都願意和我們坐下來聊。我經常說,我們在名單上唯一無法聯繫到的人是比爾·拉姆斯登博士(Dr. Bill Lumsden),但那是因為我們拍攝時他正在國外度假。
讓 Jim McEwan 敞開心扉與讓 Mark Reynier 敞開心扉是非常不同的。Mark急於講述他的故事,我認為是因為他被問到這些問題的次數不像Jim那樣頻繁。他非常熱情,從未停止過創新和創造。
Jim則是一位說故事大師,所以我立即決定我的目標是越過他那些已經千錘百鍊的故事,進入其他領域:更私人的領域。
儘管吉姆在之前就參與過許多採訪和其他電影/電視節目,但我覺得他在本片中特別放得開,並透露了一些關於他自己前所未聞的部分,你能分享一下和他一起工作的感覺嗎?
正如我在前面所暗示的,發展這段關係且進入更私人的領域將會是一大挑戰,我需要讓Jim知道他可以信任我。我認為這件事有兩個方面:一方面是保持尊重的態度並且記住自己想闡述的主軸,另一方面則是實地採訪他八次……跟隨他環遊世界。
在製作這部電影的過程中,你學到了哪些對你個人最有意義的威士忌新知?
我對威士忌業界的新知之一就是蘇格蘭各地到處都有許多新興的小型蒸餾廠。現在幾乎沒有任何人做冷凝過濾或焦糖著色,這已經是眾所周知。其中許多酒廠都非常注重生態維護與環境的永續發展。
你能分享一些在製作這部電影時最難忘、最感人的時刻嗎?
我經歷過的最感人的事情之一是在主要拍攝的第一天,我們和吉姆一起徒步走到懸崖邊,這一幕你會在影片結尾處看到。我們在第一天就拍攝了這段;那天的天氣相當美好,非常地令人振奮,當時我真的開始覺得我們的願景是正確的:我們可以製作一部關於威士忌的電影,而不只是幾個在說話的腦袋;這部片的感覺就像一杯威士忌,是一個美麗而身歷情境的體驗。
在訪談的過程中有幾個小片段真的感動了我,我真希望我體驗的一切都能移轉到所有的觀眾心中。在這裡我不想暴雷,但我可以跟你說其中一幕是「你口袋裡的一分錢」,我就說到這裡不要劇透,你可以自己在電影中體會這一段。
這部電影中讓我感動的其中一點是,Jim對於布萊迪(Bruichladdich)為艾雷島所帶來的工作機會感到多麼自豪,自豪的不僅僅是他們生產的威士忌,而是他們對整個社區的影響,你也有觀察到這樣的現象嗎(如果是的話,你能多談一點嗎…)
這點確實也讓我大吃一驚,Jim在我們第一次採訪時,甚至在我們進行主要拍攝之前,就對我們這麼說。談到他的傳世之作是什麼的時候,他的回答甚至沒有涉及威士忌這個詞。我們越深入的了解,越清楚它的真實性,我們在剪輯電影時就更加聚焦在這點上。我們知道我們真正想要探索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互動。
可否分享你為了製作這部電影,在蘇格蘭與這麼多威士忌達人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之後,是否改變了你對威士忌的看法或品飲方式??
我認為製作這部電影讓我更加欣賞威士忌。我想我在品飲、嗅聞和評量方面都做得更好了,但我還說不上是專家。我發現自己沒有特別偏好哪一個酒廠,我想找的威士忌會隨著當時的心情變化。但可以確定的是,我真的很喜歡原桶強度的酒!
有什麼想和台灣觀眾分享的嗎?怎麼樣的人會看這部電影呢?
首先想對台灣的觀眾朋友說的是:很抱歉我不能到現場。我不只喜歡旅行和認識威士忌圈的新朋友,我也一直想去台灣,現在不能去台灣讓我十分扼腕。疫情後我一定會盡快安排行程。另一件事是,我想讓你們知道結識全世界的威士忌愛好者是多麼美好的事情。我很幸運能與來自台灣、新加坡、日本、澳大利亞、新西蘭、南非、土耳其、希臘、法國、德國、挪威、西班牙、薩爾瓦多、加拿大、美國、香港、愛爾蘭、捷克共和國、波蘭的威士忌愛好者見面聊天,這太棒了!我希望你們會欣賞這部電影,也希望能趕快跟你們見面喝一杯。